系纽带。社会上,只允许一个男人存在,于是其他男人的自恋被毁坏了。这个男人,转而到家里寻求自恋被满足。并且,因他将社会图景合理化,所以他会自动地将这个图景在家中推行。
于是,在外界,他是一个奴才,在家中,他让别人做奴才。
中国式大家庭中,女家长也不少见,而且女家长对晚辈的压制程度,在暴力虐待上或有不如,但在严密程度上,常远超男家长。结果是,这样的大家庭更窒息。
咨询界一个说法是,精神分析在中国缺乏土壤,因精神分析的前提是,一个人得有个体性自我,而中国人是群聚性自我。
群聚性自我,是为了在丛林生存而积攒力量的方式,如同蝗虫与蚂蚁,聚在一起才有了巨大力量。西方社会构建了真正的规则,遇到冲突基本可以信赖社会体系,不再是丛林世界,个体性自我才有了充分发展空间。
关于精神分析,以我咨询的经验看,在中国一样非常有效。进一步讲,即便在丛林般的中国,形成清晰的个体性自我,也是深具价值的。并且,有了一个清晰的个体性自我,可以更好地在中国生存。毕竟,在中国并不只是太监、奴才与僵尸存在,有觉知的个体,一样可以很好地生存。
形成个体性自我的关键,就是哺育一个人的感受。大家庭的可怕之处,不在于虐待,而在于感受的被否定。你被残酷虐待后,大家庭的其他人都对你说,那不是虐待,那是爱,你这个没良心的,你怎么可以恨大家长呢?!他的一切都是出自爱。电影《英雄》中,男刺客含笑赴死,就是死在这种思想毒中。按照弗洛伊德的经典理论,男刺客是不能弑父,并将弑父的罪恶感化为自杀,但在中国,这应该更复杂一些。
只有大家长有威严。譬如刘罗锅的电影中,皇帝果真伟光正,一副尊严的爷样,有正气的罗锅必须驼背,必须玩各种花样,和珅则永远谄笑着。
这样的脸,将中国粘合到一起,但脸的背后,又是什么?
美国人发明了情商一词,他们的情商,有尊严为底。可中国式情商,就是王刚饰演的和珅那张脸,就是岳敏君作品中的那种貌似大笑实则苦笑的脸。无数张这样的面子脸,构成了表面要和谐但永远暗流涌动的中国。
所以,我们的街道可以到处都是伟光正式的口号,但不可能像欧洲的小路那样干净。
再看中国历史,哪怕再出类拔萃的文人,都缺乏个体性自我,逃到山里的隐士,也会幻想着哪一天被皇帝这个大家长请出来,给予重位。这是为什么我之前写,看唐诗宋词都很失望,因都弥散着这个味儿。
文人在描绘中国历史,而流氓却在创造中国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