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莎身体的故事
第二位上来示范的是一位女士。她当场脱下一件全身裙,只剩下胸罩及内裤。她把 a裙子往空中打两个转,然后做个脱衣舞娘的动作把它抛掉。
她这一动作当然引得观众吹口哨鼓掌,勒温却说:“你似乎很喜欢暴露自己,你今年几岁?”
这女士向勒温耳边细说,勒温却大声道:“啊,原来你四十岁。对我来说,这还是太年轻了。”
这位叫丽莎的女士,是位教师。她看来身材健美,勒温却说,丽莎的身体,完全发展在胸脯,可见是她小时与父亲特别亲近,后来关系突然中断,因此她的臀部特别细小,不能自然发育。
丽莎说,她父母一早分手,她跟着母亲,完全没有父亲的印象。
勒温却说:“这就是了,你不是记不得你的父亲,而是因为你的记忆太痛苦,你不愿意记起罢了。”
他要丽莎做完汉斯做过的呼吸运动后,又要她躺在一张床上,用力踢脚二百下,一面踢一面叫喊。丽莎弄得精疲力竭,勒温却说:“我八十岁了,每天都这样踢脚五百下,你比我年轻一半,怎么这样就累了?”
他又问:“你怎样称呼你的父亲?”丽莎说:“都记不得了,我小时好像叫他爸比。”
勒温说:“你继续踢脚,同时大声叫爸比,不要停止。”
悲哀地叫着“爸比”
丽莎照做,但她踢的动作与叫爸比的声音总是不能配合。勒温却不让她停止,丽莎的叫声愈来愈惨痛,她发狂似的喊着,爸比,爸比,爸比!
勒温在旁助阵:“再大声一点,再叫长一点,不要停止踢脚。叫出你心底的哀伤,叫出你被父亲丢弃的愤恨,叫出你积聚在胸中的一股怨气。叫、叫、叫!”
丽莎的叫声与身体动作慢慢配合起来,形成一股很有力量的热能,她不再需要勒温督促,自己继续叫喊,直至声泪俱下。
本来轻松上台的丽莎,经过勒温这一场示范,变得严肃而沉重,她说:“我三岁起就把父亲排除在自己生命之外,再也没有说过爸比这个名词,想不到这两个字,原来对我仍有这样大的威力。”
她表情悲痛,泣不成声。
勒温说:“不要控制你的悲哀,让你的心破碎,你才有复元的机会。不然,所有的苦涩都会原封不动地压在你的身体上。”勒温这种心理治疗的示范,在汉堡当地的报纸成了头版新闻。有好些观众是越洋而来,特别来体验他的指示。
比较保守的大师,尤其是理智派的米基邦(Donald Meichen- baum)几天来集中与勒温作对,因此他们的观摩讨论,常常奇招百出。米基邦是认知行为治疗法的始创人,这一派治疗凡事以理性为主。香港大学心理学系就曾特别请他来港讲学一周。他对勒温说:“你说看一个人的屁股就可以看出这个人与其父母的关系,天下间没有比这更荒谬的学说。”
勒温答他:“你不信,就把裤子除掉,我给你‘阅读'你的 过去!” 观众纷纷鼓掌,齐声叫米基邦脱裤子。米基邦气得面红耳赤。再理智的人,面对这种群众情绪高涨的场面,都没有办法应对。